在提到這個名字之前,必須約法三章:第一,永遠不要低估高比;第二,你可以提出質疑;第三,如果第二條爭論沒有結果,請參照第一條。

然後我們將獲得一個寬鬆的討論環境,去展望高比到底會在下賽季交出什麼樣的成績單。

我對任何一個球員,都採取辯証、發展的眼光去看待。辯証的意思是,人有一面,必有另一面;發展的意思是,任何一個人都受制於自然發展的規律,處於特定的變化階段。

這個月的23日將滿36歲

從辯証的眼光看,高比年齡大了,這個月的23日將滿36歲,但高比之所以立江湖於不敗之地,因為他異於常人;反過來看,即使高比異於常人,但他即將進入運動生涯的暮年───NBA的勞資協議中,有一條「36歲規則」,36歲以上的球員,如果合同未滿提前退役,他在退役後的工資不能削減工資總額,以免球隊做手腳降低他的平均年薪,這說明36歲是一個經過科學論証的年齡界線。

從發展的眼光看,我們不能把36歲的高比當作26歲的高比,那時候他在江湖呼風喚雨,哪怕湖人因奧尼爾 (Shaquille O'neal)的離去墜入低谷。沒有哪個球隊像那時候的湖人那樣,經歷重建還這麼快重回巔峰。然而同樣是因為這條發展的規律,我們必須預感到高比將改頭換面,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完成這兩年的賽事,他的榜樣是佐敦。高比從小以佐敦為偶像,佐敦在38歲復出江湖,一掌將對手的快攻上籃釘在籃板上。

我有幸在2001年現場目睹了佐敦第二次復出的前一個半月的全部比賽,那時候作為實地採訪的記者,從華盛頓到邁阿密,從底特律到費城,從紐約揭幕戰到印第安納波利斯孤獨的感恩節,我感受到了佐敦作為「高齡球員」征戰密集常規賽的辛苦。和佐敦相同的方面,是高比周邊的隊友與巫師隊員相差無幾,都是姿色平平,你必須傳幫帶;你明知沒有機會進季後賽,仍然要每場全力以赴;你時時聽到現場球迷和第二天報紙的褒貶,卻必須橫眉冷對。高比和佐敦一樣,必須同時做到兩件事:第一件是我還行,你不要小看我;第二件是我還行,我能讓隊友和球隊變得更好。


高比必須改變打法

佐敦做的第一個改變,可能正是高比必須做的,那就是改變打法,力爭持久。高比打2號位,佐敦也是,2號位球星從外線打起,但華盛頓的佐敦主打籃下。這樣的改變,好處是不用突破重重封鎖,隱蔽了高齡球員缺乏的速度與爆發力,改用經驗、技術與本能,在籃下一打一。高齡的佐敦面對年輕的2號位對手,仍然擁有一定的優勢,其中最重要的是威望與自信,他的轉身 fadeaway shot ,正是高比多年模仿的絕招。

高比必須做的第二個改變,是利用自己的影響力,為隊友創造更多的機會。我們能聯想到的第一個數據是助攻,他或許會更多地把球給別人,無論蘭德爾、布澤還是尼克‧楊。在高比的17年(請允許忽略上賽季的6場比賽)職業生涯中,只有兩個賽季平均助攻達到6.0次,第一次是2004-05賽季,第二次是2012-13賽季,都是湖人掙紮在困境的歲月。有沒有誰記得去年他復出的第三場比賽,湖人兩連敗,第三場球他對雷霆只得4分,助攻13次?後面三場球,高比的助攻分別是8次、6次和4次,然後休戰至今。

但高比當時13次助攻仍然沒有阻止湖人三連敗。高比和佐敦在本質上屬於同一類人,他們都很自信,也可以稱為「自我」,更好聽的詞是「捨我其誰」。高比的生日在8月下旬,我以自己的感受去體會高比的內心,因為我們都是「處女座」,另一個「處女座」是姚明。這個星座的最大缺點是苛求,無論對別人還是自己,最大的優點也是苛求,或者說是完美主義。完美主義的處女座容不得半點瑕疵,也不信任任何人。球在我手上最安全,贏了我最強,輸了一人扛。高比這樣的性格很難改變,惟一能改變他的是受傷。以高比的年齡和位置,大量的助攻必然帶來大量的失誤,隨之而來的是輸波、質疑。

這一類球星彷彿不是生自地球

高比從受傷那天起,到來中國做例行的商業訪問,一直對自己充滿信心。有時候我們見到他和瓦妮莎溫情的度假照片,但也有被偷拍的過肥的肚腩,但這都不是懷疑高比的理由。佐敦在第二個賽季打出三場「40+」的比賽,高比似乎對複制佐敦充滿信心。他們這一類球星,彷彿不是生自地球。

湖人高層從來不會這麼細緻地展望後兩個賽季,他們已經習慣了大市場置於新的勞資協議下,日子有多麼難過。2014年的夏天所做種種努力,無非是給球迷一點暗示,他們並沒有放棄每一年,尤其是沒有放棄高比,這是球迷繼續購買季票的理由。在新賽季的舞台上,高比要做的只是按本性去努力,對每一場、每一節都全力以赴,去得1500分,輕鬆超越佐敦的32292分,名列歷史第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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