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-15賽季的NBA西區空前混亂,上賽季的三強雷馬船都在6名開外,除了自身存在不少問題外,各類次級強隊的躥升也是主要原因。其中拓荒者的爆發或許不如勇士火箭那麼亮眼,但西區第2、近10戰9勝1負的表現還是很值得一提的。玫瑰軍團在發揮強項的同時默默完善自己的弱項,儼然已是爭冠軍團最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。

更均衡的正選

有幾個事實很容易讓人忽視拓荒者的進步:他們的正選球員場均數據變化不大,而且上賽季就是全聯盟起步最好的球隊。當時拓荒者打到新年錄得25勝7負,僅以半場之差落後於領跑西區的雷霆。後來的結果卻顯示該隊仍然火候不足:新年以後的勝率只在全聯盟第14;季後賽和同樣優缺點並重的火箭拼得火花四射,接著被老辣的馬刺吊打出局。

但如果要深究的話,兩次曼妙開局還是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。最明顯的區別就是當時拓荒者的進攻效率高居聯盟第1,防守效率則是遠離強隊水平的第22。季後賽拓荒者只能靠一端的統治力收穫勝果(比如首輪和火箭大打對攻),到了次輪艾特列治被斯巴列特頂防、鄧肯 (Tim Duncan)協防的雙重屏障壓制,他們就沒法轉而求助於另一端的高效發揮。

這次的情況完全不同。拓荒者的進攻效率排在相對平庸的第8──還不錯但算不上頂級,同時防守效率卻僅次於勇士和火箭。如果NBA要挑選防守進步最大的隊伍,他們絕對是有力競爭者。爆發之源來自於該隊的正選五虎,他們因傷病的關係「只」合作了422分鐘,但每100回合僅讓對手得到96.5分,相較上賽季的103.0分是巨大的進步。

具體是怎麼做到的呢?這還得從拓荒者的進攻模式談起。他們的打法比較依賴跳投,單論把握能力尚未達到俯瞰眾生的程度。但他們有著跳投球隊很少具備的特質:超強的進攻籃板。以上賽季為例,拓荒者的平均射程明明是聯盟第2寬,卻有第3高的進攻籃板率(前兩名的活塞灰熊是射程最窄的兩支)。再加上極低的失誤率,使得他們有大量出手次數可供揮霍。

但這種打法的弊病也很明顯,就是投入二次進攻的人數太多,難免會疏於回防。新賽季拓荒者的進攻籃板率已經降低至聯盟第14的中等水平,其中犧牲最大的就是巴圖姆。他上賽季的進攻籃板率在小前鋒第22位,新賽季幹脆縮減了一半,位居同位置第48。用斯托茨的話說就是,「他每場比賽或許能多搶一兩個進攻籃板,以犧牲回防為代價卻太不值得了。」

與此同時,別看巴圖姆的三分出手頻率變化不大,底角投射的比重卻從25.1%降至17.2%,這也是為了第一時間能延阻對手的反擊。沒有了二次進攻和底角三分,讓巴圖姆的場均得分跌至新秀賽季以來的最低水平(當然也有狀態的因素),回報就是拓荒者能夠更頻繁地落陣地防守。

當節奏慢下來穩紮穩打的時候,他們的另一個優勢就顯示出來了:這支球隊的核心骨幹實在太默契了,光是時間就足以讓他們的牆角更紮實。拓荒者上賽季的正選五虎合作時間是聯盟第2長的。他們保留了以往嚴格盯人、守好籃下的保守策略,仍然存在「對球不對人」(造失誤率倒數第3)的毛病,但明顯比上賽季更加大膽了一些,不是非到了危急時刻才支援。

在這裏功勞最大的就是艾特列治。他經常在擋拆中換防,或者遊走於協防和對位者之間,靠勤奮而聰明的跑動影響比賽。官網的數據顯示艾特列治是場均跑動距離最多的內線之一,場面上也很容易感受到──比如昨天對陣頭名速龍一戰,他在加時賽對羅利 (Kyle Lowry)的換防就非常成功,是球隊拿下東區頭名的重要功臣之一。

由於盧比斯及其受傷後備胎弗里蘭德都能保護好籃框(在場時對手5尺內命中率低於48%),拓荒者限制對手籃下命中率僅遜色於公牛和灰熊。他們在延續了最強的三分球防守後(29.1%),對中間區域的保護也大有進步。拓荒者上賽季很容易被對手簡單的擋拆投死,限制中距離命中率是全聯盟第2高,今年則直接變成第4低。

總得來說就是,拓荒者現在已經是全聯盟運動戰掐投籃最好的隊伍了。他們還很少犯規(限制對手罰球第6),防守籃板也絕不拖後腿(第10),哪怕仍然不擅偷球也沒太大關係。外媒就直言該隊已經沒有明顯弱點,「當一支進攻如此犀利的隊伍開始學會防守,恐怕全聯盟都沒誰能在風格上克制他們。」

更犀利的後備

我們都知道拓荒者一貫有兩個命門,其一是防守,其二就是後備。後面這個弱項上賽季之所以看不太出來,是因為只有艾特列治缺席了13場比賽。而今年打到現在光是艾特列治4場、巴圖姆6場和盧比斯8場已經超過這個數了。在被迫需要靠深度贏波的時候,拓荒者也能撐得住,是新賽季的另一個重要變化。

此事照舊在數據上不太看得出來,因為卡曼的場均9.9分和小莫的9.7分似乎沒啥區別。分野在於出場時間:卡曼可是每場只打19分鐘,每36分鐘的得分高達18.8分,要甩開小莫的14.2分一大截。他倆都不以高效著稱(真實命中率低於聯盟平均水平),但卡曼明顯要高產得多(回合占有率26.0%-20.5%)。

他為什麼能做到這點?卡曼雖然年紀也不小了,畢竟身高優勢和嚇人長相(好吧這沒啥用)擺在那裡。他進可以作為另一個低位選項主攻(儘管因動作過於複雜容易失誤),退能夠拉出來擋拆投中距離。卡曼的進攻籃板要略遜於盧比斯和弗里蘭德,但終結能力也是三人中最強的。拓荒者對手會經常把注意力放在左側的艾特列治單打上,同樣有助於卡曼活躍於底線之間。

細心的網友應該留意到了,我們前文說「都能保護好籃框」的中鋒里並不包括卡曼。沒錯,他在場時對手籃下5尺內的命中率高達52.4%。比起真正能跑能跳的「籃框保護者(rim protector)」,高大強壯的卡曼更像「空間佔據者(space eater)」。他在場時球隊要丟分更多,但拓荒者願意看他進攻的面子而承受這種損失。

另一個很有趣的球員就是佈雷克。他場均5分4助的表現平平無奇,至今只在三秒區內投進了6個球,封阻比你我都只多4個。偏偏就是這位昔日的湖人主控,被斯托茨賜予僅次於主力的出場時間。沒人會把他選進防守一陣,但他至少比前任小莫要更高大一些,拚勁也更足,打雙控的時候沒那麼容易被對手完爆。

而且佈雷克是很可靠的底角射手(命中率47.1%),還基本不占球權。今年利拿特大大改善了以往為人詬病的終結效率(從51.2%升至65.8%),小莫離開後仍然需要一位能幫他分擔組織重任好安心突破的隊友。有佈雷克同時在場時,利拿特每36分鐘得分從19.9分漲到27.0分。

換句話說,就是拓荒者用卡曼取代了小莫的得分產出,用佈雷克取代了小莫的持球幫助,而兩位新援在各自的環節不僅做得更好,人數優勢還有助於斯托茨有更充裕的人手安排輪轉。他們經常與主力混合搭配,其中聯袂艾特列治、利拿特和巴圖姆是拓荒者第2常用的陣容,每100回合要狂攻下119.0分。這在主力以進攻補防守的當下變得尤其重要。

主帥斯托茨對此讚不絕口:「他們都是有著11年球齡的老將了,真的非常穩定。我稱他們為隊內的兩大台柱。他們不僅經驗豐富身經百戰,還很懂得擁抱自己的角色。」最後這句話道出了這支拓荒者的資本:他們有兩位至少是聯盟前15的明星壓陣,但也不缺定位鮮明能隨時做出貢獻的角色球員。

如果說拓荒者至今的表現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,第4簡單的賽程可能位列其中。但能打贏普通球隊也是一種本事,他們的淨勝分也是第3高的。美國著名球評扎克-洛維則在專欄中如此寫道:「這支新版拓荒者認真、凶狠、充滿慾望。他們非常接受自己的能力,時刻對自己的作戰方案心知肚明;最擅長揪住對手的某個弱點痛打,直到傷口崩裂血流滿場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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