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勝3負，唯一的贏波還是來自加時，克利夫蘭騎士的開局似乎不能更糟。由於這支球隊正處在NBA的聚光燈下，關於他們敗因的討論已經有很多了。我們今天的任務是從繁雜的信息源里揀選出真正有價值的予以陳列，或許能幫助大家更好地瞭解這支球隊。
進攻-單打並非癥結
文章開始之前首先必須強調一點，即討論問題的先決條件是確認問題「真的存在」，而開賽不到10天絕非合適的時機。今天ESPN發起了一項題為「騎士究竟多值得擔憂」的調查，超過33萬人投票中，有49%認為「無需在意」，35%表示「有一點擔憂」，只有16%傾向於「非常擔憂」。
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？比賽樣本太小且正處在磨合期是一方面，過程並沒有結果顯示得那麼難堪是另一方面。他們3場輸波里只有對拓荒者一戰屬於完敗，碰紐約人和爵士(儘管大半場落後)都是打到關鍵球才輸掉。如果開局戰績是3勝1負，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紛至沓來的猜疑了，占士和布拉特們的壓力也會小得多。
當然NBA是沒有如果的，而且光是「沒有打出統治力」這件事，對期望值超高的騎士可能就是原罪。僅就進攻端來說，最顯眼的數據當然是他們的助攻率在聯盟墊底。這很容易推出一條邏輯鏈：助攻少源自不傳球；不傳球說明球星獨；球星獨必然戰績差；戰績差就等著內訌吧！OK，搬條板凳準備看好戲。
坦白說如此推論到了第3個環節就是錯的。應該不會有人告訴你，目前助攻率倒數第2的球隊是帝王，他們是開賽至今最值得驚喜的黑馬。上賽季助攻率倒數第2的太陽被視為團隊籃球的象徵，倒數第8的火箭拿到了西區首輪主場優勢。再往前看，2012年助攻率墊底的雷霆進了總決賽，2011年組團伊始的熱火助攻率也只有倒數第9而已……
好吧，你可以說上述球隊都沒有奪冠，目標高遠的騎士豈能與他們相比？但舉上述例子的意義在於告訴各位，助攻多不多至少和常規賽階段進攻好不好沒有必然關係。布拉特的任務是在季後賽開始之前把球隊練得更加默契；但在此之前，騎士就算各自為戰也不應該有太平庸的進攻才對，這是他們的球星上限決定的。
「獨」不是錯，「獨得沒有資本」才是錯，如此分野在韋特斯和艾榮之間體現得最為明顯。韋特斯自認為不是接球投籃的料，擋拆持球才最有威脅，偏偏以往數據並不支持這點。作為一名運動能力出色的雙能衛，他的終結效率和造罰球比重都太低了，布拉特聞言反而把他撤下正選就是值得提倡的舉動。
而艾榮呢？他上一場0助攻有點不體面，但從布拉特到占士，反而誇獎他敢打敢拚幫助球隊追分。原因無它，就是艾榮至少都把球搞進去了。而且當時的狀況是路夫作為無球選項的手感不太好，如果優先尋找有球優勢的話，艾榮戲耍經驗不足的爵士控衛是其一，占士硬剛體型小一號的伯克斯(為保存希華體力換防)是其二，利用單打充分把握沒有問題。
那騎士的進攻癥結在哪？這可能才是他們最需要擔心，外界卻談論不多的一件事，即占士的身體狀態。他前不久自陳因背傷只有八九成水準，但這不是打2K，球員運動力還剩多少哪怕當事人也沒法量化。我們回想起2012-13賽季的湖人，其實侯活的傷病同樣在「大熱倒灶」中扮演了關鍵角色，即便從76場的出勤數字看不出來。
像昨天占士快攻反擊被希華封阻，投進三分前的關鍵球在籃下打丟，防守絕殺時跌倒等等，都是極其不好的跡象。4場比賽打下來，他在禁區裡38投17中，命中率僅44.7%，與上賽季冠絕聯盟的72.9%判若兩人。如果你將此完全歸因為騎士佈陣不當的話，不妨看看以下兩組數據：2014年總決賽熱火被馬刺吊打，占士的禁區命中率也達到69.0%；而在公認最糟糕的2011年總決賽，該數據是63.4%。
換言之，好的防守體系能成功阻止占士頻繁進入禁區，他偏於理性的打球習慣還會導致「突然被動」愛傳球，這才是其比較典型的低潮表現。但像現在這種進了禁區還是難以保証效率的情況，是以往極其少見的，畢竟身體天賦擺在那裡。ESPN的哈勃斯特就提醒說，占士上一次在4場中禁區命中率如此之低，還是2009年1月的事了，現在這份答卷甚至還不如布蘭登-禮特 (Brevin Knight)、唐納德-史隆和東尼-羅騰。
真要把占士的低迷解讀為隊友和教練問題，難道騎士胡亂打球已經到了超過公鹿、溜馬(傷病版)和76人的程度？肯定不至於。而且占士和侯活那種需要隊友做球的內線不同，他是能夠自己在外線發起進攻的，艾榮再獨也有很多表現機會。他打拓荒者長期隱形，打爵士還出現和韋特斯無意義來回傳球的場面，這都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。
防守-奇怪的佈陣選擇
騎士防守吃力，這是賽季開始前外界公認的現狀。但他們還是被廣泛看好，一是東區競爭環境相對輕鬆，二是對三巨頭的火力有信心，至少應付常規賽輕而易舉。如今4場下來城牆頻頻失守，就很有必要回到最原始的一個問題：你認為騎士防守不好，是不好到什麼程度？如果是像現在倒數5名的情況，當然是不能接受的。
一個理想的預期是，騎士的防守效率在聯盟中段，靠進攻統治比賽。這要爭冠仍然很難──自從NBA與ABA合併以來，只有2001年的湖人防守效率低於聯盟前12(第19)。而OK組合領銜的紫金軍團是衛冕身份，常規賽有點半開玩笑的意思；他們在季後賽紮緊籬笆後防守是很棒的，總共才輸了1場比賽。
但凡事總是先有一再談二吧？騎士如果連現有陣容的防守潛力都無法挖掘，後續補強就更難以談起了。去年「鳥人」安達臣馳援熱火帶來質變，也是因為該隊外線本身就有不錯的底子。騎士和熱火的陣容完全不同，但至少有一件事是必須做好的，就是防守籃板的保護。你手握華列祖、路夫和占士三張鋒線牌，怎麼能在一場比賽里送給對手21個進攻籃板？
在這裏騎士採取了一種很奇怪的佈陣，就是防擋拆的時候大個上搶持球人，而非至少與對位者保持平行方便退防。上賽季總決賽我們也看到了，這種防守方式的局限性是什麼：只要後衛能順利出球，對方會有一瞬間面臨4打3的情況，碰到傳球能力一般的隊伍(溜馬)還好，遇上精於此道的(馬刺)就得遭殃了。
但擋拆包夾會不會被傳球肢解，不僅僅取決於對手的傳球功力，還在於自己的整體壓迫性如何。熱火以前能做到極致，是因為占士韋迪波都在巔峰狀態，你只要稍有停滯，他們就靠輪轉能找回各自的防守人。新版熱火離開占士後很難複制這一點，前幾天打火箭頻繁利用此戰術效果相當差，夏登被夾以後兩三個倒球就能到侯活手上或者底角空位。
而騎士又是另一種情況。他們是有占士，但是一個狀態不知幾何的占士。路夫不是保殊，讓他和另一個糟糕的防守者艾榮去外線施壓很容易流於形式。換成華列祖效果就更差了──因為他是隊內最仰仗(可能也是唯一)的禁區守護者，輕易不能擅離職守。昨天爵士會頻繁傳球(5場之最)，除了斯奈德出身馬刺系外，和騎士鼓勵他們這麼做也有關係。
比賽還剩下2分多鐘的時候，有一個球是這樣的：當時騎士90-93落後3分，伯克斯和布克打外線擋拆，全場僅得8投3中的伯克斯本沒必要太留神看管，但路夫的選擇是放掉布克(右側)，往伯克斯的方向(左側)移動；艾榮被擋住以後則從身後繼續追擊，而非留下來減一減內線的速(布克的控球和中距離都一般)。伯克斯見狀回給布克，後者面前是空蕩蕩的突破路線。華列祖不得不補防，身後被漏掉的費沃斯上籃得手。
這種打法很複雜嗎？不會，前後才兩次傳球而已。但哪怕當時布克已經可以全力提速了，被牽出來的華列祖也很難留意身後，費沃斯的二次進攻照樣是個威脅。這就是件很奇怪的事了：無論從運動能力還是防守默契而言，騎士都不該做這麼冒險的防守選擇才對。資質有限就更該儘量保護好禁區，外線擋拆出現錯位一對一被打爆認命，回頭至少把籃板保護好。
根據NBA官網的錄像系統，騎士對手在周圍3尺內有人防守時的命中率達到48.7%，是全聯盟第8高的，這很正常。但不正常的是不僅無人防守時的命中率50.3%聯盟第2，而且這種出手比前一種還要略多。比騎士更容易漏空位的球隊只有兩支，NBDL的76人和紅十字會的雷霆，還都是至少有輪轉運動力的球隊。這裡頭除了經常被過之外，騎士無意義的，和身份不符的頻繁施壓，也是原因的一部分。
當然布拉特可能也有自己的考量。他知道球隊沒有真正的護框者，儘早培養隊員的防守默契不是壞事；占士艾榮們的快攻能力很棒，多造失誤對進攻也是很好的補充。但騎士現階段可能更需要的是贏波，哪怕是長遠來說仍然上限不足的贏波模式。只要把身上的壓力卸下來了，騎士接下來有的是時間慢慢調試打法。明天對陣同樣狀態奇差的金塊或許就是好的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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