邁阿密熱火以121-106擊敗俄克拉荷馬城雷霆問鼎聯盟。考慮到當時馬刺的年齡結構以及公牛羅斯的傷病，不少人認為雷火的巔峰對決會在未來數年頻繁上演。如今兩年半過去了，熱火雖已目送占士離開，至少衛冕成功且不曾缺席總決賽。擺在雷霆面前的現狀才更為嚴峻：在一系列變故之後，他們是否離冠軍夢越來越遠？
現狀-歷史罕見的變故
在《30天30隊》的賽季賽前分析中，我們曾討論過杜蘭特 (Kevin Durant)受傷對於雷霆的影響。當時之所以還能比較樂觀，是因為KD預期只缺陣20場左右，就賽程而言並不算難打。只要他們能斬獲11-12場贏波，對整季的影響就能控制在三四場上下。這可能會讓雷霆跌入西區第二集團的混戰，但還沒到影響季後賽的程度。
哪怕是首戰19分不敵拓荒者，雷霆也無需恐慌。這是一場從過程到結果都按部就班的比賽──對手是上季54勝的次輪球隊，陣容健康兼有主場之優，能鏖戰3節已經可圈可點。韋斯布克更是打出了近乎恐怖的數據：回合占有率48.5%，在場時包辦了球隊54.3%的得分。好事的中立球迷已經按捺不住要看他和高比隔空對飆了。
拿韋斯布克與高比相提並論，並不是說他的技術嫻熟到那種程度，而是無視防守體系大量開發進攻機會的特質極其相似。他打到第2場就被柏堅斯的金鐘罩所傷，預計缺席4周才是近乎毀滅性的打擊。就算後來羅伯森和佩里-鐘斯沒有「前赴後繼」，他倆加上伊巴卡、積遜和亞當斯上賽季的合計回合占有率也才77.0%。這意味著有將近1/4的球權無人填補。
看到這裏你可能又要吐槽了：籃球不是算數，豈能簡單相加？道理沒錯，而且各種變故對雷霆的賸餘球員也是種激勵。目前仍賦閒的名帥佐治-卡爾就這樣說道：「如果我是教練，我反而會對這種情況感到刺激。這說明我可以放手實驗打法，同時不必承擔太大壓力。」有過從教經歷的大衛-索普則提到了分享球權對提升防守的重要性。
他是這樣說的：「我聽到不少球員抱怨過，在場上看著韋斯布克一遍又一遍地單打會感到沮喪。這些人需要在進攻端嘗到些甜頭，防守端才能傾盡全力。」專欄作者扎克-洛維則提醒大家留意無核雷霆的場均傳球多了30次左右，還引用了羅伯森的話：「大家都能分享球不是一點有趣，而是非常。我愛死它了。」
問題在於，數據即便無法預測將來，對於總結過去還是有幫助的。它至少能說明一個無法更改的事實：雷霆目前陣中，沒有任何人在一支季後賽級別的隊伍里當過進攻核心；他們哪怕有潛在能力，也缺乏類似經驗，仍在為過去極度依賴單打買單。以一度連續爆發的鐘斯為例，他的強項在於運動能力出色(杜蘭特稱之為「見過的天賦最好的球員」)，加上身高臂展能在任何地方投籃，以往一些給杜蘭特做球的戰術還能直接照搬到他身上。
但那兩場比賽有多少代表性？快艇從季前賽開始側翼的狀態就很糟糕，而雷霆能咬到最後靠的還是防守而非進攻，其中鐘斯在場時球隊每100回合也就得96.1分，相當於聯盟倒數5名左右的水平；輸波的金塊仍在和傷病康複做鬥爭，依舊鏽跡斑斑的加里納利目前已經被撤下正選了。
在今天倒下之前，鐘斯近兩場的表現已經逐漸回歸常態，起伏程度和對勝負影響力不足的感覺，倒有點像以往雷霆的另一位雙能鋒積夫格連 (Jeff Green)。ESPN則評價鐘斯說：「他的投籃不穩定，因此沒法和李維士 (Rashard Lewis)那種老派得分箭頭相比；但他又不是那種超級全能的數據填充者，得分之外籃板傳球都太一般。」
相比之下，雷霆更值得仰仗的反而是賸餘的「巨頭」伊巴卡。此事恰恰得見他們的進攻有多絕望──布魯克斯已經授意愛將去低位單打了，這是以往百年難遇的場面。伊巴卡做得還不錯，但這和杜威二少能直接在外線發起進攻是兩碼事。當今籃球的節奏決定了內線主攻需要負擔更多傳球成本，不是你想打就能頻繁打的。
結果？如前文所說，雷霆的傳球次數倒是上來了，卻也有很多是大家都打不開局面的互相推諉，5場下來失誤率接近驚人的20%，穩居聯盟首位。他們的進攻效率已經排在倒數第5，但防守也是差不太遠的倒數第7。布魯克斯在中鋒位置的排兵已經變成兩害相權取其輕了──亞當斯的經驗還不足以勝任防守屏障，但沒有雙少的情況下哪敢多用柏堅斯？
我們之所以把雷霆的變故稱作「歷史罕見」的，是因為真的沒見過有哪支球隊同時折損如此級別的兩個全明星，還是這麼長的時間。佐敦柏賓沒有，馬龍史托頓沒有，占士韋迪4年也才9場。數據專家奇雲-佩爾頓查了歷史紀錄後發現，只有1996-97賽季的巴克利德士拿，以及2003-04賽季的高比奧尼爾 (Shaquille O'neal)曾單季缺陣至少15場。但97火箭有奧拉祖雲坐鎮，04湖人傷病重疊時間不到兩週(有馬龍彼頓 (Gary Payton)仍然2勝5負)。
未來-出成績迫在眉睫？
溜馬的案例告訴我們，一支大有希望的球隊要「關閉爭冠窗口」會多麼迅速，而雷霆正是站在它的邊緣。佩爾頓的系統認為他們只有25勝的水平，你最好希望他只是望天打卦。以上賽季的灰熊為例，他們的開局是15勝19負(相當於36勝)，然後賸餘賽季狂突35勝13負(相當於61勝)，結果……以西區第7進入季後賽，領先沒進的太陽僅僅兩場。
以雷霆的真實水平，複刻這種踩油門的路線是可行的，但前提是杜威二少能夠盡快恢復身手，以及賸餘賽季別再出現重大傷病。他們的運氣糟就糟在，不僅僅自己的傷病情況是歷史罕見的，西區的競爭形勢之激烈也是近年之最。從樂觀的角度說，當然是雷霆只要進了季後賽，不管在哪個位置都會讓對手頭疼。誰願意辛苦了整年拿個賽區冠軍，首輪就迎面碰上他們？
但悲觀的角度就是，當兩支球隊的實力無比接近時，任何細節都會成為影響爭冠的因素。上一支至少連續打3次作客系列賽還能奪冠的球隊，是1995年的馬刺；如果把這個條件縮小到進總決賽，也得回溯到1999年的紐約人。雷霆目前的狀況就是，開賽不到一週，已經準備挑戰20年難遇的小概率事件了。
其實以該隊的年齡結構，管理層本沒有想到會連續3年出現「足以影響賽季形勢」的傷病狀況，這也是為何當初他們敢於放走夏登。但每每及此，還是會有不少人感慨「如果夏登沒走該多好」。此話題已經被聊到濫了無需再說？雷霆這種小球會為考慮營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？很可惜的是，現在來看並非這樣。
就在上賽季伊巴卡受傷的時候，扎克-洛維就專門寫了篇長文聊當初夏登的決策，哪怕它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賽季。外媒會不厭其煩舊事重提是因為，最近人們才注意到新版轉播合同對NBA的影響有多大。占士會簽短約，各隊趕著「頂薪」(或許過幾年就不是頂薪了)簽人都和它有關係。
由於勞資條款的計算方式太過複雜且和最終結果有出入，我們就不詳列具體過程了，只說洛維的結論：他認為雷霆是被連續多年變化不大的工資帽矇蔽了，從而高估給夏登頂薪的風險；實際上當時全力留下三少，雷霆也可能只需繳納一年奢侈稅而已──還是有點肉痛，但沒有重複罰款，比起大好的爭冠前景或許更不算什麼。
再對比眼下雷霆的處境，誰不會為他們一招算錯感到可惜？杜蘭特到了明年夏天就能談續約，但新版勞資條款對年限卡得太嚴，他很可能還是等到2016年再以自由球員身份試水。屆時籃網、湖人這樣的土豪會不惜一切代價招兵買馬，巫師打的「鄉情牌」對雷霆也是威脅。好在韋斯布克和伊巴卡2017年才到期，雷霆屆時還能為挽留KD做最後一搏。
但他們的兩難狀況現在就開始了：明年夏天如果高薪續約列治-積遜，到時候不見得能順利延攬到夠份量的第四名球星；如果不續約，又會承擔讓KD賸餘一年沒戰績不高興的風險。外媒還提醒說，杜蘭特也可能在2017年才謀求長約，到時候他已經入行10年，頂薪占比能從工資帽的30%提高到35%，是不是剪不斷理還亂？
結語：不僅僅是雷霆，今天騎士和湖人都輸掉比賽。這說明NBA建隊羅致巨星只是開始而已，如何控管薪資投入、打造底層陣容、設置戰術打法等等，都需要事無鉅細的付出才對。也只有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做到最好了，再加上運氣的眷顧，冠軍才能作為終極獎賞出現。但願2012年雷火之戰，不會是杜蘭特在雷霆的總決賽絕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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